——现代戏——
特殊角色
编剧:崔华胜
剧情简介
改革开放后,一些青年人崇洋媚外丑化祖国。为了排演一部戏剧作品,教育那些无知而中毒的人,韦国强乔装打扮,到自己家中体验生活,引起了父母、未婚妻的误会和强烈反对,演绎出一场家庭风波。
人物:韦国强——男,25岁,某县剧团演员。
赵玉春——女,24岁,国强对象,某校教师。
韦父——男,52岁,国强父亲,某村群众。
韦母——女,50岁,国强母亲,某村群众。
柳树吐翠桃花开,
喜鹊喳喳叫得乖。
摘下相片细观看,
乐得我直把手儿拍。
我儿子精明伶俐有眼光,
对象对上个好人才。
她自从分配到俺村,
时常到俺家里来。
又喊爹、又叫娘,
帮助我打水扫地上锅台。
这样的好媳妇令人喜爱,
盼儿子把婚结早做安排。
(白)为婚事我早起就把电话打,到现在还是不回家。唉!他哪知道当娘的心呐!
忽听外屋有动静。
出门看有位生人坐在屋中。
烫发头小胡须眼戴墨镜,
开领褂喇叭裤与众不同。
这一个不俗客令人起疑,
怒冲冲走上前盘问分明。
(白)喂!你是哪来的?
韦国强:(故意撇腔调)我、我吗?我是从城里来的呀!
韦母:你找谁呀?
韦国强:我找你呀!
韦母:你、你找我干啥?
韦国强:喝茶吃饭呀。
韦母:我说你这个人哪,这儿一不是茶馆,二不是饭店,既不卖茶,又不卖饭,你来俺家干啥?
韦国强:这里虽不是茶馆饭店,可我要在这儿喝茶吃饭!
韦母:(一惊)什么?你在这儿喝茶吃饭?
韦国强:嘿嘿,那当然啰!我不但要在这喝茶吃饭,我还要在这新房之内睡觉呢!
韦母:(气愤地)你……
韦国强:我、我怎么样?
韦母:(拿起提包)你、你给我滚出去!(欲扔)
韦国强:(急拦)妈、妈、我的妈……
韦母:让你滚就高看你了,你还要骂人,我打你个兔崽子!(举手打)
韦国强:(抬手架住)娘、娘,你别打,你别打呀!
韦母:你、你是……
韦国强:我是国强呀!
韦母:你是强儿?
韦国强:别人谁能跑到您这儿认妈呀?(摘掉眼镜)娘,您看,这还能是假的吗?
韦母:(上下打量)你、你咋弄成这个怪样子?
韦国强:现在兴这个,这是社会新风尚。
韦母:甭管它新风尚还是旧风尚,只要你回来,我就高兴啦。
韦国强:娘,你高兴啥哩?
韦母:早也盼来晚也盼,
盼你能够把家还。
结婚早把喜事办,
使我能够早心安。
今日你却把家回,
娘我高兴笑开颜。
韦国强:娘,你不是要打我吗?
韦母:这孩子,你说哪里话,我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哪还能舍得打你呀!
韦国强:娘!
只因这身怪打扮,
娘您给我把脸翻。
走出门、虎着脸——
(学母)喂!你是哪来的?
问了一遍又一遍。
(学母)你到底是谁呀?
又是盘来又是赶——
(学母)我说你这个人哪!这儿一不是茶馆,二不是饭店,既
不卖茶又不卖饭,你来我家干啥?
开口大骂气冲天。
(学母)你给我滚了出去!
孩儿有口难分辩——
(学母)你、你还要骂人,我打你个兔崽子!
差点让你把脸搧。
韦母:我哪知道是你呀!
韦国强:哼!真成问题,连我也认不出来!
韦母:你穿着喇叭裤,翻领褂,小胡子捂着嘴,戴着屎壳郎眼镜,留着半男不女的羊毛头,南腔北调的,别说娘我不敢认,就是你爹他也不敢认。
韦国强:你瞧,(神气地抖肩)样式多美呀!谁像你们这些乡巴佬,还穿着过时八百年的衣服,土里土气的,多不顺眼,哪里像现代化的母亲呀?
韦母:你这是现代化?
韦国强:那当然啦!
韦母:怎么我不见一个乡下人像你这样穿衣打扮的?
韦国强:吆,我的妈呀!乡下的土包子怎能和我相比呀?落后,落后,这就叫落后嘛!
韦母:这种打扮有啥好处呀?
韦国强:要问好处吗?那可是千歌万曲唱不尽,大海为墨写不完啊!
韦母:你说说!
韦国强:你听着!
烫发头,多美观,
戴眼镜,才大方,
喇叭裤,有风度,
留胡子,为漂亮。
韦母:你这样的打扮,没个人样,走到街上,还不让人骂娘?
韦国强:他们愿骂就骂呗。
韦母:(着急地)你……
韦国强:(摆手)得啦,得啦!你快给我泡杯茶吧。再晚一会儿,我这嗓子就冒烟啦!
韦母:好,我给你泡茶。
韦国强:(倒背一只手,摇头摆脑,打着口哨照镜子,自我欣赏地)嘿!有风度,有风度!
韦母:你坐下先歇会儿,我去把玉春叫来。
韦国强:你叫她干吗?
韦母:你们都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办了这件事儿,为娘也就心静了。(下)
韦国强:(大笑)哈……没想到第一步就闹出个大笑话。(拿出笔记本记录)
韦父:强他娘!
【国强听到父亲的说话声,急忙坐下,翘起二郎腿,仰躺在椅子上抽烟。
韦父:(进屋一惊)啊!你是谁呀?
韦国强:(歪着脑袋)爸,我是你的强儿啊。
韦父:我、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韦国强:爸,看你这一身土,多不卫生呀!来,让我给你拍拍。
韦父:劳驾不起,还是我自己来吧!
韦国强:爸,看你一脸汗,赶快洗洗吧。
韦父:庄稼人,常和汗水打交道,没什么!
韦国强:我爹他进门来脸色突变,
锁双眉瞪双眼暗把气含。
韦父:儿子今日把家归,
不由让我锁双眉。
【韦母欢欢喜喜上。
韦母:孩儿我回家来使我兴奋,
上学校叫玉春来登家门。
我趁机劝他们快把婚结,
只盼望当婆婆早抱孙孙。
(白)强儿他爹,你回来啦?
韦父:(没好气地)回来啦!
韦母:咱强儿一年没回家,简直把我都想坏啦。他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叫你领着我去找他啦。
韦父:找他?他就是十年不回来,我也不想!
韦母:哎!你这是咋啦?怎么说话这么难听?这、这到底是咋回事呀?
韦父:你听我说!
他一年没有回家转,
回家来让我把愁添。
韦母:孩儿回家是喜事,
你不高兴为哪般?
韦国强:爹你心中有何愁,
请对孩儿谈一谈。
韦父:只说你在外工作长出息,
哪想到你竟然越变越玄。
韦母:孩儿他有啥过错?
回家你就把脸翻!
韦国强:爹你有话讲当面,
不必心中把气含。
韦父:你自己对着镜子看一看,
看看你浑身上下多新鲜!
韦国强:越看心中越得意,
这真是人在衣裳马在鞍。
韦母:年轻人讲究吃穿是常情,
穿两件衣服不稀罕。
韦父:他人不人来鬼不鬼,
女不女来男不男。
韦母:孩儿愿穿他就穿——
韦国强:你何必吃着河水管的宽?
韦父:我管我管我就要管,
你敢与我再多言!
(白)你、你给我把这身怪皮扒下来!
韦母:我说他爹呀!你让孩儿把衣服扒下来,叫他穿啥呀?难道叫他光着腚不成?
韦父:穿啥?有的是衣服,我拿去!(下)
韦母:我说强儿呀!你还不知道你爹的脾气吗?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韦父:(怒气冲冲上)给我穿上!
韦母:(拦住)你让他回去换掉不就得啦,干嘛要找着闹事儿呢?(夺过衣服扔桌上)
韦父:回去后马上换掉!
韦母:他还能不换嘛。
韦父:只许你这一回,以后要是再出洋相,你就别进门!
韦母:得啦,得啦,别再说啦,孩儿他知道就算啦。你也着了半天急啦,快去躺倒床上休息会吧。(推韦父进内室)
阿姨她到学校去把信报——
【玉春笑容满面上。
我听说他回家喜上眉梢。
【韦母从屋内走出。
韦国强:娘,你看俺爹多么顽固落后呀!
韦母:你就少说两句吧。
【韦父气呼呼从内室走出。
韦父:什么?我顽固,我落后?
韦国强:我说你落后,你还不服气。我这种打扮是照外国人来的。你硬逼着我学你们乡巴佬,也太不像话了!
韦父:你要嫌我是乡巴佬,那就找个外国爹去!
韦母:我说老头子呀,你少找点事好不好?
韦父:什么我找事儿?你也不睁开眼看看,他现在都成了啥样啦?你也不扯起耳朵听听,他说的都是啥话,还有没有中国人的味道?我要再不管,乡亲们就要骂我祖宗三代啦!
韦母:你们呀,打铁也不看个火候。玉春马上就要来啦,人家万一进了门,你们爷俩正开仗呢,那可咋办呀?
韦国强:外国本来就好嘛!
韦父:(气愤地)好?好他娘个球!
韦国强:就是好。
韦父:外国好,你不到外国去?
韦国强:你当我不想去吗。
韦父:(指强)你去、你去,(拍桌)你快给我滚了出去!
韦母:唉呀呀,我的老祖宗、小祖宗,你们这是干啥哩?
【韦父脱鞋欲打国强,韦母急拦,玉春进屋。
韦父:(推韦母)你闪开!
赵玉春:大伯!
【三人同时一惊。韦母趁势将韦父推在座椅上。
韦母:(强打笑容)哎呀呀,你可也来啦!坐下、快……快坐下!(推玉春入座)
赵玉春:大娘,您坐吧!
韦母:(看钟表,故意地)哎吆!都快下一点啦。(对玉春)你瞧瞧,强儿一年没回家,见了面,我们说起话来就没头,也顾不上做饭啦。强他爹!走,你快帮我做饭去!(拉韦父)老没眼色!(出门)
韦父:我……
韦母:你呀!(指点韦父前额)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儿,人家小两口到了一起,还不说说话嘛!你这个老公公蹲在那里不起窝,有些话人家咋说呀?
韦父:唉!我……
韦母:你快走吧!(推韦父下)
赵玉春:国强,你回来啦?
韦国强:回来啰!
赵玉春:没想到一年未见,你已经完全变啦!
韦国强:当然啰!我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国强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具有外国风度的标准青年,你没想到吧?
赵玉春: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韦国强:(取照片)这次我回来,特意给你带了几张外国女郎、歌曲明星的照片,请你欣赏!(将照片递在玉春面前,指点着)你看,这金黄色的头发,碧蓝色的眼睛,奇特的服装,多么漂亮呀!你照这样的打扮,我才能满意!
赵玉春:(推开国强的手)不会的,我是永远不会的!
韦国强:那为什么?
赵玉春:因为我是中国人!
韦国强:中国才落后呢!
赵玉春:(气愤地)中国落后?
韦国强:那当然啦!
北朝鲜不如南朝鲜,
中国难以比台湾。
若和西方国家比,
那更相差九层天。
(叹气)唉!我要是能到外国安家落户就好了。
赵玉春:听他言气得我头昏脑涨,
就像那万把刀刺进胸膛。
怎能忘同班同桌高中上,
三年中相互帮助情意长。
他教我如何作诗写文章,
我教他如何识谱把歌唱。
他邀我剧场去看花木兰,
我邀他影院去看黄继光。
他立志为祖国奋斗终身,
我发誓要把青春献给党。
毕业前题诗词互相留念,
分别时照合影暗定鸳鸯。
毕业后分配不同岗位上,
任教师我来到他的家乡。
虽然那一年之中没见面,
为工作使我们相互敬仰。
前几天他来信将我激励,
到现在为什么突然反常?
我必须帮助他认清方向,
为祖国献青春同铸辉煌。
想到此开口我把国强叫——
(白)国强呀!
我要把话儿给你说端详。
韦国强:有啥话,你说吧!
赵玉春:你已经让歪风吹迷方向,
你已经让毒雾迷住心房。
讲特殊搞腐化出尽洋相,
发谬论吐狂言信口雌黄。
我劝你噩梦之中快清醒,
我劝你悬崖赶快勒马缰!
韦国强:你嫌我洋,我还嫌你土呢!从今后,你走你的土大道,我走我的洋马路,咱们一刀两断,你东我西,各奔前程!
赵玉春:听他言,心火起,
心火起,怒狼激,
怒浪激,何惧与他断友谊。
断友谊,无所虑,
无所虑,相别离。
相别离,临行与他报警笛!
韦国强:对于我这样的决断,你不感到遗憾吗?
赵玉春:不遗憾,我非常欢迎!因为咱们的思想灵魂,早就分道扬镳了。
【玉春摘像框取像。
韦国强:哎!你要干吗?
赵玉春:把我的照片剪下来!
韦国强:(忙夺过)别误会,你别误会,我是跟你闹着玩的。
赵玉春:你给我!
【二人夺相框,韦母上。
韦母:(惊疑地)你们……
赵玉春:大娘,我走啦!(欲下)
韦母:(急拦)你、你可千万不能走哇!
赵玉春:大娘您别拦啦,以后我再来看您。
【玉春欲下,韦母死拉住不放。
韦母:哎呀呀!老头子你快来呀,他们闹崩啦!
韦国强:(冷笑)嘿嘿,你让她走嘛!
韦母:(指国强)我把你个兔崽子,你竟然如此胡闹,我死在你手里算啦!(头顶国强)
韦国强:玉春,你快来拉架呀!
赵玉春:大娘,您撒开。
【韦父气呼呼地手拿棍棒上。
韦父:你们闪开!
韦母:老头子,你给我打他,往死处打!(扭头一看,忙相拦)哎呀呀,你千万不能动家伙啊!(上前抓住棍棒)
韦父:你撒开!(把韦母推到一边)
韦国强:爹,爹,你听我说!
韦父:我听你说!
【韦父欲打国强,玉春架住。
赵玉春:大伯,棍棒只能打着他的皮肉,可打不到他的思想灵魂。请看我的面上,把棍棒放下吧。
韦母:你就放下吧!(夺过棍棒扔一边)
韦父:(指国强)你、唉!
你不该胡言乱语吐谬论,
你不该一味追求外国人。
你不该好了疮疤忘了疼,
你不该忘掉党的救命恩。
你不该将祖国全盘否认,
你不该丧失民族自尊心。
从今后咱把父子关系断,
你你你趁早滚出我家门!
赵玉春:国强呀!
旧社会咱穷人受苦受难,
当牛马做奴隶血泪斑斑。
多少人被逼的妻离子散,
多少人含悲恨冤进九泉。
多亏救星毛主席,
带领穷人打江山。
才使祖国把身站,
穷苦人跳出地狱把身翻。
全国人民跟着党,
白手起家把国建。
艰苦奋斗多少年,
才绘出社会主义艳阳天。
社会主义强似那资本主义千千万万,
你怎该把祖国看成是漆黑一团。
我劝你、拨迷雾、换灵魂,
邪路之上把身转。
树雄心、立壮志,
做一个献身四化的好青年!
韦父:你听听玉春怎么说,看看你是啥思想!我有你这样的儿子,就感到丢人败兴!
韦母:你呀你,你就把我给气死了!
看看玉春比比你,
越看你越没出息。
头发像个刺猬蛋,
嘴唇上好像贴条黑狗皮。
眼上捂着两块黑膏药,
脖子下提溜着布条怪稀奇。
下身穿着扫帚裤,
上身穿着没角衣。
说话撇腔又拿调,
走路像只大公鸡。
你对着镜子看一看,
打扮得像个啥东西?
你要是大街之上走一遭,
乡亲们不骂你才怪哩。
赵玉春:我劝你改掉恶习,改变思想换灵魂,不要再惹父母生气!
韦国强:(大笑)哈……
韦母:你笑什么?
韦父:不要脸!
韦国强:你们听我说!
叫一声娘呀你别生气,
叫一声爹呀你别着急。
玉春你也别责怪,
听我把话说仔细。
在当前年轻人崇洋媚外,
搞特殊染恶习放荡不羁。
为使他们受教育,
我才拍戏费心机。
回家来体验生活巧装扮,
惹得风浪平地起。
爹又是打来娘又是骂,
玉春你也要和我把婚离。
韦母:照这么说,你是为排戏呀?
韦父:什么为了排戏?你别给我打那马虎眼,我不信你那一套!
韦国强:你不信咋办?
韦父:咋办?我拿剃刀去,先给你把这刺猬头剃了。(欲下)
韦母:(拉住强父)我说老头子呀,你给他剃个光蛋,那多难看呀?
赵玉春:要不,我去学校把推子拿来,给他理理吧。
韦国强:别去啦!
赵育春:怎么别去啦?
韦国强:还用推子吗?(摘假发)你们看!
【众人一惊。
赵育春:你……
韦国强:我这头发、胡子都是假的。
韦父:强儿,我错怪你了。
韦母:你这孩子,有话不早说,差点没把我气煞。
赵玉春:(指点强头)哼,你呀!
韦国强:我怎么啦?
赵玉春:你还不把这身怪皮扒下来!
韦国强:好,我扒!(脱衣)
韦父:强儿,你们准备演啥戏呀?
韦国强:(挠头)啥戏?就叫、就叫《特殊角色》吧!
韦母:啥时演,俺们可要看看去。
韦国强:你们已经登台演过啦。
众:(同问)我们啥时演过啦?
韦国强:你们刚才不是演得很好嘛!
赵玉春:你真是个《特殊角色》!
【国强摘墨镜、胡子亮相。
【众人鼓掌大笑。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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