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壳郎

悠悠岁月情,小村故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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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岁月情,小村故事多

文/孙兰茂

故乡是美好的,故乡的人是淳朴可爱的。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不会把他们忘记。——题记

一、令人艳羡的职业

在我朦胧的记忆里,邻居小会的腿上常常挂着一缕红布条。后来才知道,乡下的人,但凡生了疮,都要在长疮地方的衣服上缝一块红布条。既可以警示人们不要碰撞了疮,也可以对疮起到辟邪的作用。不知道小会的红布条究竟在腿上挂了多长时间,只知道他的疮好了以后,走路的姿势就稍微变得不太自然。好开玩笑的人称他是“瘸子”,他也从来不生气。生产队刚开始使用农药防治病虫害的时候,小会便背着药桶子喷洒农药。喷洒农药是个新鲜事,活儿也不算重,他干起来很开心。可是,对给庄稼喷洒农药的事,小会的祖父怎么也想不开。他认为庄稼沾染上了农药,人吃了或用了会中毒。小会耐心地给他解释,他就是不相信。因为爷孙发生争论,小会的祖父有些恼火。再加上小会的祖母患有老年痴呆,他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趁没人的时候,他打开农药瓶子,咕咚喝了一大口。随后没抢救过来,就眼睁睁的死了。从那以后,小会远离了农药桶子,死活也不再喷洒农药了。随着社会的发展,经过村庄南面,修了一条通往县城的砂石路。为了保证公路的正常通行,在路沿线的每个庄子都选派一名护路队员。根据小会的自身条件,他做了一名养路工。对小会的职业人们开始议论。有人说:“小会这下混大了,扫马路属于公家的人,是要农转非的。吃红本本不说,以后还有退休工资呢。”也有人说:“年头就是这样,人家有个当队长的爹,给儿子安排个工作是很正常的事。打农药,扫马路,哪样好,人家就干哪样。没本事就不要红人家的眼。”事实上,养路工是不可能农转非的,也就是混点公分而已。后来,因公路改道,干了没多长时间的小会就回来种地了。那时候,我正在上小学。每每看见小会扛着扫帚从马路上归来,那趾高气昂的劲儿。心里就想,我们虽然在学校里学习,毕业后还要回农村劳动。什么时候能像小会那样,脱离了两腿牛粪的生活,潇潇洒洒地做一名养路工,该有多好啊。当时那个年代,乡下的景象是贫穷落寞的,人们的精神境界也是狭隘的,与现在没法比。比方说,穿着尼龙袜子、锁边裤子,甚至女孩子把头发拢在脑后,用橡皮筋扎一个漂逸的小把把,都是赶时髦的事。现在还会有人为做打农药或扫马路的工作而心有不平、说三道四的吗?

二、邂逅玉米地

其实小会做养路工的年龄也就是十四五岁。半年时间不到,因公路改道他下了岗。一个因腿生疮而落下残疾的人,年龄又小,是没办法参加集体劳动的。看在他父亲当队长的份上,队委会给他推荐了一个“看湖(看庄稼)”的差事。其职责是,不允许人们随便到地里拔草。因为思想不健康的人会借拔草之机偷拿庄稼。此外,对明目张胆偷拿庄稼的人更要严加防范。秋天,在玉米、高粱秀出“天缨(抽穗)”的季节,个别村民趁“看湖”的不注意时,会挎着粪箕子偷偷溜进地里薅草。晒干了的青草可以作柴烧,未晒干的用来喂猪,养羊,喂兔子等。还有些青草属于野菜,可供人们食用。沟渠路边的青草都被铲光了,除了庄稼地里,到处都是光秃秃一片。机灵的人,就会想方设法钻进大田地里偷草。有时还会顺手掰几穗玉米棒或高粱穗子藏在盛青草的粪箕子里。溜进田里薅草或偷庄稼都是违法的。成分好的人被抓住了,教育一顿了事。成分不好的,轻则在社员会上检讨,重则要戴高帽子游街。小会因年龄小,他只在白天“看湖”,晚间则是换由年龄大的长者负责。几乎生产队的每一块地里都有一两个“看湖”的。邻居家女孩叫“爱美”,家里成分是富农。有人把她的名字上纲上线进行分析,说她名字有“爱美国”的意思。美国是中国的敌人,怎么可以叫爱美呢?就因为名字的缘故,女孩的父亲还挨过批斗。为了不在名字上招惹是非,家人决定遵从大队领导的建议,给女儿改个名字叫“爱华”,即是热爱中华的意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爱美”这名字是祖母给起的,怎么现在成了“热爱美国”的意思了呢?”爱美是三年自然灾害时出生的。为了让体弱多病的爱美活命,一家人因忍饥挨饿得了浮肿病。祖母就是因为浮肿病无钱医治而离世的。在她几近咽气的时候,还念念不忘地喊着“爱美,爱美”的名字。因为把爱美的名字改了,老太太心有不甘,才这样一遍一遍地呼喊的。晴空万里的傍晚,西边的天际挂着一轮艳丽的太阳,在晚霞的映衬下,绿油油的玉米地格外地令人心神荡漾。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时刻,这是一个多么激动人心的季节!小会怡然自得地向玉米地的深处走去,仿佛要把这美丽的田野看个彻底,看个究竟。忽然间,像是前面出现了一团火。咦?怎么可能有火呢?不!那分明是一个人,一个穿着红上衣、正蹲在地上薅草、名字叫做爱美的人!是一颗含羞开放着的红月季啊!爱美几乎就要给小会跪下了。在夕阳的映衬下,爱美的脸上写满了惊恐、羞愧和不安,大祸临头的不祥之感也写在了她的脸上。小会神态安逸地、轻轻地把盛满青草的粪箕子放在爱美的肩上。随后,他背过脸,慢慢地向着远方的霞光里走去。他边走边打着招呼:“不用怕,你走吧,你和你的家人都是好人。我不会没收你的青草,也不会向生产队报告的。以后想薅草就尽管来。”后来,爱美竟然嫁给了小会。人们对此十分不解:贫下中农家庭怎么可以与富农的人家结亲呢?

三、沉重的木桩

以前乡下人把每年冬季开展兴修水利的劳动叫做“扒大河”。秋收结束后,身强体壮的人大部分都去河工了。家里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或无法脱身的人。因天寒地冻,田里没什么要干的活。“看湖”的人也同样无事可做。于是,闲赋在家的人,除了队里紧急集中要做的事以外,大部分时间都是由人们自由支配的。他们有的打柴,有的捡粪,有的则去集市上偷偷地做点小生意。小拽是小会的发小,两人年龄相当。因小拽父亲早逝,母亲患类风湿关节炎。为了照顾母亲,小拽没去扒河。闲着没事的时候,就伙同小会一起捡柴禾。两人每人手里拿着一根长两尺、直径五厘米左右的打柴棍,肩上挎着粪箕子,兴奋地向村庄西面的大沂河岸边走去。巍巍的河堰上长满了各式各样的树木。有柳树,有洋槐,还有高大的白杨。小拽是一个力大如牛的人。只见他不停地将手中的打柴棍向高高的树上扔去,伴随着木棍与树枝的撞击声,树上的枯枝便悚悚下落。小拽虽头冒热气,身上汗流不止,却毫无倦怠之意。渐渐地,他粪箕子里的干树枝比小会的要多出许多。河堰下面是一个因村民建房而形成的土塘子,塘子底部残留着不大的一片水汪,水汪里不时地冒着气泡。不用说,那气泡是鱼儿游动和泥鳅觅食所形成的。小会站在水边饶有兴味地看着水面上冒出的水泡泡,显得有些入迷。突然,他惊奇地发现,在他前方不远处,靠近边沿的水里,直挺挺地立着一根大木桩,木桩的形状粗如碗口。几乎是飞的速度,小会扑到了木桩前。他站在泥地里,双手紧握木桩,使出了吃奶的劲,把木桩来来回回地推拉。并一边推拉,一边把木桩一点一点地往上面拔。终于,木桩被他拔了出来。由于用力过猛,在木桩被拔出的一霎那,小会被害得仰面朝天。他的背及肩上都沾满了泥,而且两只脚也深深地陷进了泥里。这是一棵将近三米长的木桩。小会从泥地里爬起来,欣喜地扶起了木桩。他站在冬日暖洋洋的太阳下,一个劲儿地傻笑。他笑着的眼睛很好看:弯弯的、秀丽的、迷人的。他想把木桩放在粪箕子里,苦于粪箕子放不下,他就干脆把它扛在了肩上。看见小会拔出了一棵大木桩,小拽打树枝的劲头顿时就没了。他围着土塘子仔细地看了一圈又一圈,无论如何也没发现新的木桩。他懊恼地想:老天太不公平了,小会的运气为什么那么好呢?小会扛回木桩的第二天上午,第一生产队的队长找上门来。他严肃地对小会说:“木桩是生产队拴牛用的,是集体财产,你怎么可以拔出来拿回家呢?这是偷盗行为,你必须归还给队里。”小会的父亲说:“那水塘子也有俺二队的一半。俺经常赶牲口去饮水,从没见你在木桩上拴过牛。既使拴了,也不可能拴在水塘子底吧。再说,因今年干旱,木桩才从水中冒出来的。还不知道木桩是哪年哪月的事,怎么就成了你们生产队的了呢?”邻居二愣听说小会家有一根木桩,就死缠烂磨地向小会要。他说:“小会,我家里的锅棚子断掉了一颗棒,一到雨天就漏雨。我想换一颗,没找到合适的。想去街上买,又没有钱。你行行好,把木桩给我吧,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小会说:“二愣,不可以的,俺家没柴禾烧了,把木桩送给你,家可要断炊了啊。再说,这木桩已烂的不成样子,盖在锅棚子上也不安全。你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二愣刚刚离开,邻居刘富贵就神神秘秘地跑了进来。他摇着头说:“小会,你还年轻,据上一辈子讲,那土塘子曾经淹死过很多人。有大人,也有小孩。每到晚上都会闹鬼。为了镇压住水里的鬼怪,人们就在水里埋进了一颗大木桩。从那以后,土塘子再没有淹死过人,晚间也没了鬼的怪叫声。这木桩可要不得啊,还是把它埋在塘子原来的地方吧。不然的话,土塘子又会回到从前鬼怪盛行的样子。那样的话,你就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了啊。”小会被刘富贵说得头皮一麻一麻的。可转念一想,木桩能有那么神秘吗?说不定把木桩放回原处,或许会被他偷走的呢,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后来,小会听邻居们说,他把木桩拿回家以后,小拽就到处告状。并扬言要与他这个私心杂念严重的小偷斗争到底,不获胜利,决不罢休!

四、种植银杏树

我承包地东北角方向十五六米远的地方,是邻居小会的承包地,面积在一亩上下。村上开始动员村民种植银杏树的时候,小会同村民们一样,率先栽种了银杏树。当得知邻居们种植了银杏树,而我错过了种植季节的时候,那心情真不是个滋味:银杏树收益可是远高于种庄稼的啊!终于等到第二年的春天。我急不可耐地去集市上买来一些粗壮的、充满生机与活力的二年生银杏树苗,认认真真地栽种到了地里。心想,只要精心侍弄,我的树苗一定会赶上他人的。三年时间过去了,与邻居们相比,我的树苗无论高度,还是粗壮程度,都与其他的邻居们不相上下。但与小会的树苗相比,还是相差甚远。原来,他的银杏树地块紧挨着一条通往村外的大路,他在路边上建了一个养猪场。因有大量的猪粪肥田,他的银杏树便长得格外茂盛。有人想用五万元的价钱全部买走小会的银杏树。八十年代末,对庄户人家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听到这么一大笔钱,小会的心里直跳,眼睛也开始放光。可这时他又突然犹豫了。他把头摇的像拨浪鼓,紧咬咬着牙关说:“不卖,不卖!”树苗虽没卖成,小会却因此出了名。人们都说小会是村里的大财主。他也因此而得意忘形。平时抽烟都是八分钱一包的“大白包”,改成了两毛钱一包、紫红色的“丽华牌”,见着人,他的脸上也总是笑眯眯的。小会的树苗已长到米径(从地面向上一米处的直径)4厘米,按市场行情可卖到20元一棵。我漫步在小会的银杏树地里,兴奋地对他说:“你的树太密了,趁着现在行情好,可以从中剔除一部分树苗卖掉,少说也能卖上五六万块钱。这样才利于树苗的继续生长。不然的话,密度太大,树生长速度就变慢了,且树形也长不好。”他说:“不急,不急。我考虑考虑再说。”我又重复说了一遍,他仍然对我的说法不置可否。又过了一年,我的树苗虽没有小会的高,但米径已与他不相上下,且树形要远比他的好。原因是:周围邻居的银杏树长得慢,心里不平衡,于是就想到了在地里种植生长速度快的杨树。至于杨树对银杏树的影响,他们根本没有考虑。因周边种植了杨树,迫使我忍痛卖掉一大部分银杏树苗。地里本就稀疏的苗木变得更加稀疏。而小会不听我的劝告,不仅没有去苗,反而在邻居的影响下,竟在自己的地当中也栽植了一行杨树。杨树俗名“钻天杨”,生长速度快。杨树对银杏树的生长形成了巨大威胁。因水肥充足,小会的杨树一个劲儿地往上长。随之而来的是他的银杏树因在杨树的影响下而变得形销骨立。看上去如同生长在杨树下一片枯黄的芦苇。后来,村里对银杏树地里的杨树进行了集中清理。尽管小会对此极力阻挠,他的杨树一颗也没能保留住。影响银杏树生长的杨树虽然被清理了,但小会银杏树的生长并没有什么明显起色。倒是因为他在靠近银杏树的地方养猪,在猪粪的熏蒸下,大部分树梢上都长了许多杈,难以找出一个直接向上长的头。这样的树形很难卖得出去,既使卖了,也很难卖个好价钱。前年,小会因猪得了瘟疫而死了大半,家里的积蓄几乎赔光。在气愤难耐的情况下,他拆掉了猪圈,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喂猪。前些日子,他来到了我的银杏树地里。那一颗颗米径30多厘米挺拔的银杏树,愣是把他惊呆了。他喃喃自语道:“当初我要是听你的,我的银杏树也能长得像你的一样大,也能另外收入十几万块钱。现在我的银杏树长得乱七八糟,很难卖得几个钱,我真的很后悔。你说,这人真是有命运的啊,不服不行。”听了小会的话,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心想,小会的悲剧何止他一人?发生在邻居们身上类似的事,还有很多。我想,在世上,无论做什么,都要动脑子、讲智慧,断不可稀里糊涂地乱来。

五、建房风波

小会长得苗条,皮肤白皙,脸上有一双爱笑的眼。他虽没上多少学,但性格温顺,心地善良。爱美正是看中了他的这一优点,才愿意嫁给他的。对于小会与爱美能不能结婚的事,爱搬弄是非的人,就出来无辜干涉。认为富农与贫下中农结亲,是门不当户不对。将来生了孩子,上学、当兵、结婚等,都会受到影响。小会的表姐还为此事专门登门劝说,说小会根正苗红,父亲是生产队长。找个媳妇很容易,并说想要的话,她就可以给介绍一个。尽管表姐反复劝说,小会就是不同意。并表示,除了爱美,什么样的都不娶。因小会要娶爱美,大队个别领导就威胁小会父亲说:“贫下中农是不可以与富农结亲的,这是路线问题,不然的话,你的队长就别干了。”小会父亲是个直脾气,他说:“这个队长我早就干够了,干活大呼隆,一年这个样,两年还这个样。谁爱干谁干。”小孩子的婚姻,是他们的自由,长辈怎么能做得了主?成分不好,就不可以与贫下中农结婚吗?小会的父亲实在想不开。小会有三间草房。因年久失修,再加上邻居乔顺接着小会房子东墙外面建厕所,墙外的地面布满了屎壳郎窟,有时屎壳郎还会顺着窟爬进小会的房子里。由于长期雨水浇灌,房子东山墙便慢慢地向外倾斜。墙与墙之间开裂了一道两指宽的缝,随时有倒塌的危险。鉴于这种情况,小会决定翻建房子。拆了房子,乔顺的厕所就会倒掉。于是,小会找乔顺商量。乔顺说:“你拆了房子,那我没厕所用怎么办啊?不然的话,就把你家的锅棚给我当厕所用。”小会说:“你这种要求过分了,咱有事好商量,不必为这点事伤了和气。”乔顺觉得小会好欺负,便咆哮着说:“厕所是在你房子外面建的,我就是不让。你爱咋滴咋滴!”因为地边子的事,与乔顺商量无果,小会便邀请了三老四少来给两家说事。南院的张老爷子说:“这事好办,各家都是有地契的,拿出来一看就知道了。再说,两家有石界,拿锨挖开瞧瞧,这也是一个办法。”小会忙说:“地契我有,放在我床头的箱子里,我现在就能找出来。”乔顺说:“你爹当时是队长,‘破四旧、立四新’时,没人抄你的家。可我家的地契早拿出来当‘四旧’烧了。只依你的地契,我不同意。”张老爷子说:“那石界呢?”乔顺说:“石界也被人扒出来当作‘四旧’扔了。”小会说:“我宅基地长、宽、面积及东邻四至在地契上都写的明白,怎么就不算了呢?”乔顺只是不着边际地胡言乱语,就是不肯承认小会的说法。争论激烈的时候,两人还差点打了起来。为两家处理地边子的事,一共来了三四个人,前后花了两三天的时间。小会每天好酒好菜地招待,最后也没理清个头绪。乡下人建房都是土坯草房,建房的最佳时节是在春季。眼看着梅雨季节就要来了,小会急得心急火燎。他拿着地契,急切地找到了大队部。当小会说明来意后,大队治保主任说:“你想找地边子?什么地边子?地是没有边界的。地是你家的吗?地都是公家的。”小会说:“那我房子怎么盖啊?”治保主任说:“你咋就那么糊涂呢?你让出一墙的地方给乔顺,既能保住厕所,也不影响你盖房子,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反正地都是公家的,谁占就归谁。至于你家的地契,那是‘四旧’,要交上来销毁的。”小会直愣愣地望着治保主任。心想,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人是不是疯了?看样子,房子是很难拆除了。没办法,小会找来两棵粗大的木棒,牢牢地顶在他房屋外的山墙上。一年以后,国家实行改革开放的政策。后来,农村又实行土地大包干的经营模式。小会和村民们一样,生活一天天好起来。村领导主动调和了小会和乔顺两家的关系,两家都相继盖了楼房,各自的厕所都安装在了自家的楼房里。

六、梦碎岔路口

小会的大名叫张庆怡。名字是他刚上学时老师给起的。庄户人识字少,很多人都把他的名字念成张庆台。因他祖父的乳名叫“小台”,对他称呼“张庆台”,是一件让人非常尴尬的事。为了避免尴尬,久而久之,人们就把他的大名给忘却了。慢慢地,都叫他“小会”。前些年,鸭子的行情非常好,村子里兴起了一股“养鸭热”。小会是一个不甘人后的人。他在村子北面一个南北走向的水沟与东西走向的水沟形成的丁字形的地方,贴着路边临水处建了一个带围墙的养鸭棚子。同时又把距离鸭棚子两边二三十米远的水沟上,分别做了两个铁丝网栅栏。鸭子在水沟里自由自在地戏水觅食,吃饱喝足的鸭子到晚上就投宿在鸭舍里,该下蛋的时候也都到鸭舍里下。另外,小会二十里外岁时,他认师傅学了一手修理自行车的手艺。后来他又学会了电动车的修理技术。为施展一技之长,他便在紧挨着鸭舍的四岔路口,搭建了一个修车铺。并在他在修车铺门面上写着“庆怡修车铺”几个亮闪闪的大字。这样一来,既养鸭又修车,收入上肯定不会少。鸭子长得格外喜人,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收购鸭蛋,修车生意也异常火爆。他白天干不完的活,就夜里加班接着干,甚至吃住都在修车铺里。人走运了就一顺百顺,小会的日子过的风生水起。由于生活的开心,渐渐地,他的肚子就大了起来,乍一看像个弥勒佛。忽然有一天,镇里来了两伙人。一伙是规划办的,一伙是环保办的。他们责令小会三天之内把鸭子卖掉,同时也要把鸭舍和修车铺一并拆除。看在小会腿脚不方便的份上,就没对他进行罚款的处罚。去年冬天,村里组织四十五岁以上的人到镇卫生院体检,费用是村里和个人各负担一半。小会二话没说就报了名。体检结果出来了,小会被查出了糖尿病。他傻愣愣地看着体检单,口里结结巴巴地说:“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对于小会得糖尿病的原因,村民们众说纷纭。有的说,小会的修车铺建在水沟的一头,按风水的说法,是大凶之兆;有的说,小会是因为拆了鸭舍和修车铺,心里疼的;还有的说是被镇里的人吓的。前段时间回老家。邻居们告诉我,小会得了糖尿病以后,因害怕病情恶化,为了保命,他整天在家里睡觉,什么事儿也不做。编辑:枫声审校: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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