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年的江湖洞庭湖畔遇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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屎壳郎没文化诗歌

江湖

故事

文?吴磊

盛夏六月，《行走在诗歌的江湖》诗歌论坛在岳阳举行，刘年作为重磅嘉宾，受邀而至。我有幸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与他零距离接触，对他的认识，也由此从抽象变成具象，从仰止变成如亲人般形影不离、无话不谈。

他是从张家界骑摩托车到岳阳的。跟往常的骑行习惯一样，四百公里的路程，他一路走走停停，花了二十个小时。如他曾经在诗里所写：停下摩托，看一个妇人把秧插完，再上路。无拘无束，直面风雨和阳光，对沿途的风景和事物充满新奇和好感，这是他喜欢独自骑着摩托车旅行的重要原因。

他喜欢水。是特别喜欢的那种。无论是江河湖海的水，他都会毫无顾忌地与它们亲密接触。在西藏时，湖水温度低至零度，哪怕只能坚持三分钟、哪怕冻得全身麻木他也要下水一试。足见他对水的喜爱。读他的诗，会发现他特别擅长写水，与水有关的事物在他的笔下淋漓尽致、别有一番禅意：

“白岩寺空着两亩水，你若去了，请种上藕

我会经常来

有时看你，有时看莲

我不带琴来，雨水那么多，我不带伞来，莲叶那么大”

“趴下来，牦牛一样喝水

喇嘛说，喝一口玛雅雍措的水

可以看见前世”

“船滑过水，和指肚滑过皮肤一样

……

常有女人，船到了跟前

才缩进透明的水里”

“女人在上游洗尿布

和尚在下游洗袈裟

……

尿布是小一点的袈裟”

喜欢水、常常和水接触的人，才会有如此深刻的感悟。有件趣事：在君山岛，他与诗人谷未黄住一间房，凌晨四点，他独自骑自行车去洞庭湖游泳，谷先生还以为是自己打呼噜把他吵跑了。其实他只是惦记那夜凉船影浸疏星的洞庭水。

他写水时，水不说话；他写山时，山不说话；时光啊滴滴答答，他一人一骑行吟天下。他说他一直想写写火，但苦于没有切身感受，所以一直不敢轻易下笔。去年冬天，他骑摩托车在海南采风，在寒意刺骨的清晨，他将车停在路旁，寻了一些柴禾，生起了一个小火堆。升腾的火苗映照着他的脸庞，温暖着他冻僵的双手，那一刻，突然有一些句子在他脑海里乱窜、在他笔下喷涌而出：

……

最初，火

只有蝌蚪那么大

瑟瑟发抖

喂孩子一样

喂她稻草、枯叶

她最爱吃

棉花糖一样的

芭茅绒

火，长大了

会往怀里钻

她的舌头

舔得你额头发烧

她有牙齿

嚼麻花一样

嚼你递去的枝条

朽掉的松木

要检查一下

有没有过冬的虫子

……

这是这篇《火赋》的摘句，一个在天地间赶路的人，写于旅途，关于火的诗。又冷又饿的旅人，火，可以给予他温暖、可以给予他温热的食物，甚至还给了他一场意犹未尽的梦眠。诗里的那句“朽掉的松木/要检查一下/有没有过冬的虫子”是他的亲身经历，捡了一段腐木，似乎还是一段朽掉的棺木，他敲了敲才丢进火里，深怕里面有过冬的虫子被烧死。一个小小的细节，足以彰显刘年对生命的尊重。

有诗友托我问他为什么不读顾城？他说：因为从前他认为顾城不仅不尊重自己的生命，也不尊重他人的生命。但现在会读，因此懂得了每个人选择的方式不尽相同。何况，他喜欢顾城的文字。

短短的两天相处里，我们不停地谈论诗歌，大多时候，他都是席地而坐，在人多的场合，他永远都是坐在不起眼的旮旯里。他把他的精力都投入了至爱一生的诗歌，所以他并不介意，自己是否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里。

岳阳诗歌学会李冈会长特地带了岳阳特产的粽子和咸鸭蛋，送给他。他转身就让我带回公司给员工吃，听说有十多个员工后，他又喊张二棍老师把他那一份也给我。“这下职工都可以吃到了”，他说。

送客洞庭西，龙堆两青青。我们正是在岳阳楼下分别的，他戴上头盔、骑着雅马哈远去的背影，分明就是行走在江湖间的侠客斗士。

临别时，我们约定，6月24日，江城再叙。

作者简介

吴磊，笔名石到中年，湖北蕲春人。湖南岳阳诗人学会会员。酷爱现代诗，用诗意的文字记录内心的愁苦与思念，相信生活的所有际遇都会充满色彩。

执行策划

驼二

责任编辑

杜蘅

本文编辑

筱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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