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壳郎

张克让教育故事之力求公正莫偏心老马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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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教师,尤其是班主任一定要公平公正,老师是学生的眼中的权威,力求公正莫偏心,学生的眼睛明亮如雪,教师的一言一行都对孩子产生重要的影响。“学高为师,身正为范”是对教师这个职业的高度概括。我们看看张克让校长如何以公心处理学生之间的纠纷,助力学生成长的。

01力求公正莫偏心

明朝嘉靖年间,无极知县郭允礼曾说过这样一段名言:“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廉则吏不敢慢,公则民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教师对待学生,“廉”当然也很重要,但并不怎么突出;“公”,或者说是“公正”,却显得举足轻重。教师处事公正,赏罚分明,学生自然就会言听计从,甚至闻风而动,否则,他们也不会买你的账。

班会图片来自网络

有人对班长有意见

有一年秋,新升上来的高三(二)班,因原班主任魏子英老师工作调动,学校决定让我接任他的班主任。一开学,我就决定让朱文强同学“连选连任”班长,因为他当过两年,轻车熟路,经验丰富,肯定可以为我当好助手,而不会给我增添麻烦。可没有想到,我在班上刚一宣布,有个叫高云翔的同学就公开反对,并且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慷慨陈辞”:“再谁当班长我都没意见,我就是不赞成他朱文强,他缺乏当班长的基本品质!”

他这一说,倒叫我感到纳闷:朱文强同学老早就是全县闻名的“天才生”,大前年“中考”,五门课满分只有分,而他竟以分的好成绩名列全县榜首。比起第二名,整整高出40分。人们都说他是“响当当,硬梆梆,货真价实的状元郎”。高一、高二两年,年年都是“三好学生”,去年还被评为“优秀学生干部”,同学们开玩笑,说他是“双料先进”。这些事儿何人不知?谁个不晓?这样的好班长,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而高云翔同学却偏偏反对,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既然他敢当众说朱文强“缺乏当班长的基本品质”,看起来也不会是信口开河,说不定这里面还大有文章。对,还是慎重些好!我便当场又纠正说:“既然同学们有意见,那就暂缓一缓,等我把情况弄清楚以后再说。”

下午,还未等我去叫,高云翔就主动找上门来。他一反上午在教室里的那种慷慨激昂情绪,只是给我陈述了朱文强的两件具体事儿,让我“分析”“考虑”。而这两件事儿,对朱文强来说,确实也算得上是“品质问题”,并且还都牵扯到魏子英老师。根据我平常对朱文强的了解,的确都叫人难以置信,但高云翔同学却说得有鼻子有眼,并且维妙维肖,你不信也得信啊!

靖远一中教学楼

小事照人心,教师存私心

他说去年秋季,高二(二)班同学利用星期天组织旅游,班主任魏子英老师因事未能参加,由班长朱文强和文体委员高云翔负责带队。同学们来到黄河之滨,举目四望,到处是一派丰收景象:包谷棒儿壮胖壮胖,谷子穗儿闪幌闪幌,黄豆、豌豆圆亮圆亮,梨儿、果儿喷香喷香。再加上枝头鸟语叽叽喳喳,黄河涛声,哗啦哗啦,不但使人心旷神怡,更有一种“心潮逐浪高”的感觉。同学们说呀,笑呀,打呀,闹呀,又是出节目,又是玩游戏;又是熟食,又是野炊,真个是无所不乐,“无所不为”。

玩着玩着,有个叫蒋玉明的同学忽然提议说:“鲁迅先生小时候不是曾和他的那些小伙伴们在野地里偷烧豆子吃吗?‘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那可太有意思了!你们看,咱们眼前的这几块包谷地里不是都套种着黄豆吗?老师们经常说要我们‘向鲁迅先生学习’,我看咱们就拔些豆子来烧烧,体会体会鲁迅先生当年的那种‘童顽之趣’和野味之乐。”说完,他就一跃而起,带头冲向包谷地,接着有几个同学也‘前赴后继’,接踵而上。

这时,高云翔同学提出阻拦,而朱文强却说:“小事一桩,不算什么,农民的生活今非昔比,几株豆子已不在话下。只要大家高兴,就让他们弄去吧!我们出来一回也不容易,不要扫了大家的兴。”就这样,蒋玉明他们便肆无忌惮地拔掉了人家的不少黄豆。接着,他们又拔来了几株包谷杆,两头一折插在地里,并排插上两、三根,就成了搭黄豆的架子。然后再摘些包谷叶子,放在架下一点火,上面的豆子就发出哔哔叭叭地惨叫,而他们还说“这是豆子在欢笑,在为自己能给同学们做出贡献而活蹦乱跳”。

豆子烧熟了,熟得好多都掉在了下面的火堆里。同学们争先恐后地用手掬起一捧捧灰烬,用嘴一吹,饱满圆实的豆子便一个一个笑着露出脸来,多么招人喜爱!同学们笑着吹着,吹着吃着,个个都吃得津津有味,吃得激情洋溢,直到“山穷水尽”,才一个个带着张张花脸满手黑灰尽兴而归。

吃,确实是吃了个“不亦乐乎”,但“泰极否生”,第二天就有老乡来学校“告状”。魏子英老师一听,觉得非常生气,正碰上他的数学课,全堂45分钟,30分钟就用在了批评学生上。对此,同学们倒都没说什么,大部分人还都认为偷吃人家的劳动果实,就是应该批评;大家有意见的倒是魏老师的“偏心”,认为他是拿着偏刃斧头乱剁乱砍。

对负有一班之长责任的朱文强只说他是“有失检点,考虑不周,希望以后注意改正”,而对小小的一个文体委员却“无限上纲”,“大批特批”,说他是“玩忽职守,极不负责,必须做出深刻检查”。真是主次混淆,黑白颠倒!更让同学们不满的是下课之后,有人就去给他反映说,蒋玉明一开始提出烧豆子,高云翔就曾阻止过,主要是朱文强不听,因而才没有阻住,主要责任还是在朱文强身上,而他却说:“阻而不止,等于无阻。班长的责任,主要在于宏观指导,组织旅游,还是应当由文体委员具体负责。具体工作中出了问题,就是应当重点批评高云翔。”对魏老师的说法,不少同学虽然还有异议,认为他是“强词夺理,于理不通”,但碍于“尊师之道”,也就再没有说什么。

而高云翔呢,对魏老师的处事不公,当然也不满意,但更使他生气的还是朱文强的态度。烧豆子的事,自始至终,他都一清二楚,可在魏老师批评时,他却为什么就一言不发,不主动承担一点责任呢?这究竟是什么问题呢?

但不管怎样,同学们意见有多大,时间一长,也就烟消云散了。

第二件事是在今年夏天,高二年级六个班举行联欢,全部集中在学校礼堂进行文艺演出。由魏子英老师亲自指导,高二(二)班排了一折秦腔戏《回荆州》,高云翔饰刘备,朱文强演赵云。在下面排练时,两人配合得倒是十分默契,可在正式演出时,朱文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却给高云翔大大地“将了一军”。戏正演到精彩处,台下的观众也正看得聚精会神,不料扮演赵云的朱文强忽然一指前方,凭空“飞”出一句台词:“哎呀主公,你来看!”高云翔一听,禁不住一愣:哪来的这句台词?不知朱文强到底要卖什么药?但为了不致“凉台”,他只好随口反问:“看什么?”看来朱文强是早有准备,随口就来:“你看前面黑压压、雾腾腾那是什么东西?”高云翔更觉纳闷:这家伙到底想玩什么把戏?“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意识到这是朱文强有意要出他的洋相,不由他不生气。

一气之下,还真有了词儿:“子龙,请附耳来。”这一下把朱文强也弄了个不知所措,他万万没有想到高云翔会来这一招,没有别的办法,他只好把耳朵伸了过去。高云翔见他已经“入套”,就把嘴巴凑过去对着他的耳朵狠狠地骂道:“你这个没有人性的混账东西,你到底想干啥?”朱文强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但又不好发作,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还只好打圆场。只见他双手一摊,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对着观众大声说:“哎呀!我明白了!”就这样,算是把戏又演下去了,大部分观众还不知是怎么回事,那“黑压压,雾腾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谁也说不清,谁也没有再追问。

可下来之后,倒是朱文强“恶人先告状”,在魏老师跟前倒打一耙,说高云翔是屎壳郎打喷嚏——满嘴喷粪,竟骂他是“没有人性的混账东西”,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魏老师听了,也不问青红皂白,在总结这次演出时,竟把高云翔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高云翔不服,说:“自己骂人,我承认不对,我向朱文强同学赔情道歉,可凡事都有个起因,老师为什么就不问问我究竟为什么要骂他呢?朱文强同学学习突出,谁都承认,但不能因此就‘一好遮百丑’,缺点也要说成优点,有错误也不能批评。”魏老师听了,虽然也说高云翔说的也有道理,但他还是强调说:“不管怎么说,朱文强同学并没有骂人,而骂人的只是你高云翔。骂人就是不道德,不文明,不符合《中学生守则》,就应当受到批评。”其他同学对这件事虽都有看法,但见魏老师听不进去,也就都闭口不言了。

听了高云翔的叙述,我又找了几个同学问了问,看来高云翔说的件件是实。通过这两件事,说朱文强同学“缺乏当班长的基本品质”也不算是言过其实,但毕竟“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他的“主流还是好的,有知识,有能力,有热情,有干劲,尤其是学习成绩好,赔得起时间,还是当班长最为合适”。基于这种认识,我便先找高云翔同学交换意见,接着又和其他同学进行了个别谈话,终于统一了认识,朱文强同学又一次当选为班长;同时,高云翔同学也再次当选为文体委员。

马克思主义辩证法认为:统一只是相对的,暂时的;矛盾才是绝对的,永恒的。朱文强和高云翔的情况也正是如此。刚开始两人同在一个班委会工作时,肯定还是“统一”的,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便慢慢产生了矛盾,并且越来越大;升入高三后,经我做工作,两人又重归于好,又算是“统一”了。

张克让

帮助同学抄袭作业之辩

可是时隔不久,新的矛盾又产生了,这一次还更激烈,甚至快要达到不可调和的程度了。朱文强是煤矿上一个领导干部的儿子,那个在高二时曾带头偷烧豆子的蒋玉明正好和他家是墙连墙的邻居。人常说:“远亲不如近邻”,朱文强和蒋玉明自然也是关系密切,形影不离。可是两人的学习差距却很大,简直有天壤之别。蒋玉明一提学习,就喊“头疼得要命”,特别是数、理、化,对他来说,简直是“杀人刀”。作业弄不懂,就借朱文强的来“参考”,朱文强呢,也就“鼎力相助”,甚至“有求必应”。这事儿让高云翔知道了,开头先是给朱文强当面提,说他的这种做法“不是为同学,而是害同学”,作为班长,很不应当。朱文强口头上虽然表示“诚恳接受”,但实际上并未改正,只是由“地上”转入了“地下”。

不料这事儿又被高云翔发现了,他觉得自己受了骗,气便不打一处来。有一次,正碰上我召集班干部开会,研究如何抓学习,他便趁机把这事又提了出来,并且说得更尖锐:“像咱们班长这样帮助同学,这简直是把同学往火坑里推,我们应当坚决反对!也希望我们的班长能够悬崖勒马,以身作则。”朱文强对高云翔当着我这个班主任的面给他提意见,本来就很不满意,正找不上借口发作呢,听高云翔要他“悬崖勒马”,便一蹦子跳起来说:“怎么?我是阶级敌人?‘悬崖勒马’,哼!你忘了,还有一句‘回头是岸’呢!‘脱胎换骨’‘重新做人’,那还多着呢!”

我一看这阵势不对,大有针尖对麦芒的架口,便决定“先发制人,以柔克刚”。我先叫他们平静下来,“谁也不准再说话”,然后以一种不软不硬的口气对他们说:“这一段时间,你俩一直配合得不错,为班上做了不少工作,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在这一点上,你们是有功劳的,谁也不可否认,也不应当否认。但时间长了,由于各自的想法不同,产生一定的矛盾,也是非常正常的。舌头和牙齿那样亲热,形影不离,但有时难免也会出现牙齿咬舌头的事;锅、碗、瓢、盆,天天都在一块厮混,也难免不互相碰撞,有时甚至还会把碗、盆碰碎。问题在于产生了矛盾,如何去解决矛盾。吵,只能说是一种无能的表现,对解决问题毫无帮助。同学之间有了矛盾,只能用平心静气的交谈去解决,用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方式去解决。”

说到这里,我看他俩的脸色由原来的“山雨欲来风满楼”已逐渐变为“雾纱云羽月朦胧”,大有“天朗日丽花竞笑”的趋势,便抓住时机,话头一转,一口咬到肉上:“对同学,怎样才算是真正的帮助?我看高云翔同学的意见是完全正确的。他能够开诚布公地指出朱文强同学的不对,也完全是出于公心,既为朱文强和蒋玉明考虑,又为我们这个班集体着想,应当充分肯定。当然,有些话是说得太重了点,用词不当,也应当引起注意。话有三说,巧说为妙。你提意见的目的还不是为了使对方接受,从而改正错误吗?至于朱文强,今天我还想多说几句。你和蒋玉明关系密切,友情深厚,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蒋玉明学习不太好,你想帮他赶上去,这也是完全应当的,问题是你采取的方法不对。正如高云翔同学说的,你让他抄你的作业,不是为他,而是害他。不要说是考学了,就是老早去就业,肚里空空,不学无术,你叫他怎么能够胜任工作呢?再说,你作为一班之长,你考虑过没有?你这样做,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本来嘛,高云翔给你提出来,你改了也就对了,而你却抓住人家的话柄,以点概面,以偏概全,和人家大吵大闹,这不是故意给自己脸上抹黑吗?”

“张老师,你就别说了,完全是我错了。今后,你就看我的行动吧!”朱文强同学显出一副悔恨莫及的样子。本来我还想再说几句,把我要说的话一古脑儿“倒”完,但一想,凡事都得有个“度”,超过了“度”,说不定还会走向反面,应当适可而止。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我也就“悬崖勤马”,临河止步了。

为了进一步把工作做彻底,做到家,事后我又特意召开了一个连同我在内,一共只有四人参加的小型座谈会,特邀朱文强,高云翔和蒋玉明到我房中来谈心。会上,我先带头检查了自己的“官僚主义”,对同学们中间发生的问题了解不够,关心不够。接着他们三人都不约而同地进行了自我批评,表示今后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发扬优点,改正错误,坚持原则,加强团结,并肩携手,共同进步。

这件事儿,对我来说,确属“家常便饭”,但在高三(二)班,却引起了强烈反响。同学们都说我是“有公心,没偏心,不拿偏刃斧,只持双刃刀”。特别是高云翔同学,好像感触更深。为此,他还在墙报上特意写了篇短文,赞扬我的“公正无私”。文章末尾还有这样几句顺口溜:张老师,讲公正,对同学,不偏心。谁有功,就赞颂;谁有过,就批评。有一分,说一分;有十分,说十分。龙就是龙,虫就是虫,不把老鸹说成鹰。是非清,功过明,大家才有积极性。同努力,共鼓劲,喜迎校园四季春……

不错,只有公正,才能服众,“公生明,正生威。

《滋兰树蕙录——我和我的学生》封面

摘自张克让著《滋兰树蕙录——我和我的学生》,小标题由编辑添加。

张克让简介

张克让(.10-)

张克让,甘肃甘谷人。年毕业于西北师范大学中文系,分配到靖远一中任教达31年。年任该校校长,年调靖远师范学校任校长,年调甘肃教育学院任副院长,年退休。先后被评为中学高级教师和特级教师,当选为甘肃省中学语文教学研究会理事长和甘肃省教育学会副会长以及全国中语会阅读研究中心常务理事,年被评为全国教育系统劳动模范,年当选为七届全国人大代表,年被国务院授予“全国先进工作者”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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